(up二轮复习啦,这篇文之后暂时不会再有同人产出啦。)
我......理应是不爱人类的。
对,我一直这么认为。因为很无聊。没有什么别的理由。
反正我眼中的世界,只是苍白且荒凉。
人类视察计划,我如此比喻人生。
但我也是个人类,我是不是也是在视察自己呢?
如此一来......我越发地厌世,可我又不得不与社会接轨。人啊,哪怕再怎么躲进孤独的欢愉中,也要接受市场之蝇的烦扰。在这种厌世情绪中,我连肉体上的接触都在厌恶。
我过于自我沉浸了些——这样其实也不错。毕竟我是个喜静的人。与人接触,才是违反了本心。
但如果我所接触的不算是人类呢?
厌恶之感,应该会有所减少。
(该段文字,作于指挥官学生时代)
钟表在夜里悄然走过几圈。晨曦,是以大海泛起灰白色的光为起点的。
我拿起床边的黑色眼镜,戴上。其实没有它我也是能看清的,它于我而言,不过是类似于面具的那类东西。戴上这个,我才能将真实的我藏起来,不这样的话......工作应该会很难进行。
我出了门。
寂寥无人的路上,与孤山没有什么分别。
只要这样就好,一个人才自由。
那样的想法在心里萌芽。
门被那双冻得发红的手推开,眼镜被白雾浸染。我摘了眼镜,缓步入我的办公室。
装潢简单,只摆着几副桌椅。黑色的钢笔在办公桌上躺着,它压着一些未完成的文件。不是很宝贵的茶具被放在对个的茶几上。
我烧了水,往壶里扔进几片白术,泡成药茶。
不是很好喝......草药的腥味从舌尖上扩散,白术的味道刺激嗅觉。老实说,如果不是因为睡眠不足,我真的不会每天喝一壶。
因为来得太早,我总是习惯在这里小憩一会。每天喝的白术茶也很有效,很快发挥了效果。
醒来的时候,眼前站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女性。她穿着紧贴身体的衣裙,灰色的发丝,深邃的双眼,没有化妆,却意外的美艳。光从她露出的胸部看,身材十分出众。
我是被她叫醒的。
“空母,奥古斯特-冯-帕塞瓦尔。”
我如此念着她递上的资料。却没有戴着眼镜。
顺带一提,戴着眼镜的时候与不戴眼镜的时候,可以说我是两个人。一个温热,一个冷若冰霜。
“真是奇怪呢,你,明明能看得清楚,却还是戴着眼镜。”
几天后,她如此说。
“单纯为了好看而已,有别的事吗?”
她摇了摇头,走了。
我听着高跟鞋哒哒的声音逐渐远去,将耳上的“面具”摘下,那个仍旧厌世的人心里发出一个声音:
“这个人,莫非也......”
虽说不是很想知道这个猜想的答案,但男人心中,或许对这个女人起了些兴趣。
人类视察计划这张苍白画布上有了点别的色彩。
邈远的海天交接处,不,那是否是交接处呢?用一种诗意的说法,天空与海洋本就是一体,云啊——也不就是泡沫那种东西吗?
男人遥望着海面。大海翻腾,白沫点点。
那个女人走过来,将他的眼镜摘去。
他重新回到那个视察人类、思考存在的人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
冷冰冰的话语从咽喉中发出。目光冷淡,表情凌厉的男性瞪着她。
“我只想跟真实的你说话,这种面具只是阻碍。”
“居然想跟这边的我说话,你也真是脑子长虫了。”
女性踱步至长椅另一端,优雅地坐下。她坐姿端庄,有种不容玷污的纯洁。野菊紫的瞳孔也如刚才的男性一样,望向视线内海洋的边际。
一个是视察人类的厌世。
一个是洞察人性的愉悦。
这两人会谈些什么呢?
“你总是看着海洋呢。”
朱唇微启,魔性的声音进入耳内,引起鼓膜一阵瘙痒。
“还好吧。起码比人类视察轻松。”
“是吗?不。你心底只是想逃离人类而已。”
“是啊。说实话,这种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。真的很烦!苍白、嘈杂的人世过于无聊,自我感动、自我沉浸会更美的多。”
他将那种想法都说出来了。不过看他的样子,他不是第一次以这样的面孔,与人交谈。
“只爱自己吗?”
“怎么可能!我——连人类这个概念都不爱,怎么可能爱的上自己。”
“嗯嗯。基本上了解了。”
对话到此暂时结束。
他,她,一同无声地看着海。
夕照的余霞染红天边的“泡沫”,黄日落入海中,星子升起,月亮高挂天空。
男人陶醉在这片景色中,难得地露出微笑。女人歪头看着他,心里想:“可你不也是,渴求着被爱吗?只不过在爱与被爱之间,你都未作出努力。”
该说都太过笨拙了吗?
男人戴上了眼镜。声调恢复为往常开朗的青年。
“我不是说了吗?我只想跟真正的你说话。”
沉默罩在男人周围,它冷冷的。可男人心里却感受了往常不能感知的温暖。
当的一声,和尚的木鱼被敲响。
“你真的喜欢这样?”
他摘下眼镜,回到之前的状态。眉头紧皱,闭着双眼。
“对。因为这样才是真正的你。”
男人脑子里闪过许多回忆,他跟许多人交谈过——以这样的姿态。那些人无一是想接触真正的他,而只是喜欢那个面具而已。
“怪女人。”
他咬着嘴唇,头扭到一边,不去看女性的脸。无声无息地,她渐渐靠近……
“你!”
他在被拥抱之后,像遇到危险的野兽一样应激。
“你要是想的话,那就这样吧。”
对人世无情、游戏人间的男人……似乎感知到了一些很温暖又不可思议的感觉,说不好那是什么。
只不过有一件事他可以确认,自己苍白色的世界里,被抹上了一摞野菊紫。
可能这个人爱上了人类也说不定呢……可能这个人爱上了她也说不定呢……
被封住的湖面呈现出一片神秘、宁静。雪埋着大地,视线内……是万籁俱寂的冬。
无人世的喧哗……
我,独享这片宁静。但为什么呢?我感知不到以前的那种孤独的愉悦感。
想见到某个人的时候,心中总是鼓动,安分不下来。真是的,这样不是不像我了吗?
我——必须是一个人的呀!
但她却理所当然地将我带去那个世界,那里是根本不能有我存在的地方,但她以那样的仪态,将我引致那里。
我的幸福被她敲碎了?
貌似是这样。
但为什么我生不起来气?相反,这份感触到底该称为什么?我这个个体在自相矛盾。
远远地走过来一个人,我的眼睛在看见那个人影时就在跟我的内心说话。
“那块仅有的色彩来了。”
舰船,非人之物。
原来如此,我的心爱上了舰船呢。好奇怪,我分明是将她们当作战争机器看待,不过这样也是较为狭隘的看法。
她们……也像人类一样。
如此一来,我应该只是爱上人类。
思辨这些问题还是太费事。
我摘下眼镜,牵上那人的手。
这是我们两人都不曾厌恶的,一次都未有。